春山淡冶而如笑

Felix Mendelssohn: Lieder ohne Worte, Op.62 - No. 6 "Spring Song"

“棹小舟入湖，山色如娥，花光如颊，温风如酒，波纹如绫，才一举头，已不觉目酣神醉。此时欲写一语，描写不得，大约如东阿王初遇洛神时也。”

——袁宏道

今日春分。

大概没有其他季节像春天一样，能给我们的视、听、嗅、味、触各种感官如此丰富的愉悦。也许不同地域的人记忆中有不同的春景，但这种随着白日渐长、自然变化所体会到的时光流转之感，却是共通的。

在古代中国，“时令”与“节气”的概念非常重要，季节是那时人们生活的重要坐标。诗词常从时下的景物起笔，引起所咏之物；而绘画中，则有一类特定的“四时”题材，描绘四季中变化万千的山水。

“四时”之景来源于画家对山水、林木细致入微的观察，他们笔下的春天风物尤为妩媚。在 ARTPASS 核心课程《中国古典艺术》课堂上我们领略过南宋画家刘松年勾勒出的春日图景，杨柳葱翠，是一年仅有的新绿，春水岸边，“草色遥看近却无”，远方山峦则仿佛隐在烟霭冲融之中。

山水画大家郭熙说：“春山淡冶而如笑”，淡冶指清丽雅致，而“如笑”之言则为拟人妙笔：这说的不仅是山，更是温润的风、枝头明媚的桃花在笑迎游人。

细细想来，早春与仲春之味不同，一日内也还有晴、风、雨、雪的变化，因此画家独特的敏锐可以捕捉到春天的千百种姿态：阳春烟景、晓日春山、暮春雨歇……

而当我们看过山水画后再面对真实的春日山水，便是一份双重的意境：眼前景交叠心中画。

在这自然的长卷中，人是天地间小小的一份子。我们随“四时”而动，不同的节令有专属的乐事，也因此为自然画卷增添了一分“气韵生动”。

春季乃一年之始，天朗气清，最宜游乐。《虢国夫人游春图》中，即使并无写实的景物描写，只看那明媚的春日妆容，掩藏不住的生机与意气风发，是不是让人不禁联想到“杏花雨”“杨柳风”呢？

或者来一点春季时鲜。ARTPASS云端课《诗词中的生活与艺术》“食之诗”一讲中，有苏轼“蓼茸蒿笋试春盘”，诗人在这极鲜之味中叹道“人间有味是清欢”。而杜甫则写下“夜雨剪春韭，新炊间黄粱”，在万物生发的季节里，诗人举杯同友啖春味，叙旧情。

如今，我们常处在恒温的现代建筑里，渐渐模糊了四季。但我们希望你仍可以邂逅这难得的春光。通勤途中行色匆匆，仍可以见到迎春花烂漫，玉兰灼灼其华，一只白蝶和你擦肩；即便端坐家中，也能发现窗外的树影一点点萌生绿意，叶子逐日繁茂葱郁起来。一点一滴，春也能透进你的生活中来。而每个季节的迎来送往提醒我们，“变”，才是生活的常态。

在春分这一天为大家送上画与诗中的春景，也可移步今日次条《艺术游 | 逢春不游乐，但恐是痴人》预定 ARTPASS 春季兰亭雅集。愿我们能早日同游，或许和马远一样携一支琴，相聚在那湖光潋滟之地。

END

撰文 / 罗小勒

视觉 / 圆圆圆

出品 / 文武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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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四时：今日岁朝，人人要在家闲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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